2012年3月12日

畫家娶妻

    小時候聽老一輩的人說,如果吃飯不把碗裏的米粒都吃乾淨,將來長大了會娶到滿臉麻子的老婆,這種無稽之談,卻也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,小時候哪曉得娶妻的事。
    過去,在遙遠北方一個村子裡有個習俗,少男少女到了十五、六歲的時候,就要定下親事,有的孩子有那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,看在雙方長輩的眼裡,自然要湊成一對,兩小無猜,也就順理成章成了天生佳偶,這可說是最令人稱羨的一種模式,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有這樣的傳統,只是大家都這樣,如果家中有孩子到了年紀,還沒有相親的準備,準要讓人說三道四,如果日子拖了久,免不了村子裡的長老或是好友上門來關切。
    村子裡有個莊園,員外當初是專門替村子裡的人跑腿,趕驢車到來回兩天行程外的縣城作買賣,他生財有道,為人又誠懇良善,日子一久,境成為全村子最大的財主,因為常常到縣城出差,見識也比村子裡大部分人要多得多,人緣極佳成了村子裡的長老,他有個兒子,相貌堂堂,聰明懂事,到十來歲就跟著他到縣城去做買賣,但是不曉得是因為見識得多太早熟還是怎樣,他和村裡同年齡的孩子不一樣,他喜歡在自己家裡看書,有時候拿了碳筆到附近的溪邊畫畫,他畫很多東西,眼前看到什麼,他就畫下來,他父親曾請他幫村裡在婚喪喜慶的時候,畫人像留念,好像我們現在拍照留念一下,偶爾掙幾個錢,他父親就沒有去管他,這孩子到了年紀的時候,他父親要位他安排一門親事,全村裡合適的姑娘就那麼幾個,他一個也看不上眼,於是他跟他父親提議,他聽說江南出美女,他想要在那找到他的妻子。
    於是他就啟程出發,他沿途到了每個村落或小鎮,就到處打聽外貌最美麗或是氣質、才藝出眾的姑娘,然後找機會瞧見了,就用他從小練會的畫技,把美女的神韻和儀態都畫了下來,起初人家當他是個江湖郎中,想要騙財騙色,但因為他行事端正,應對得禮,他遊歷久了,倒也流傳出去他的名號,傳說中有位雲遊畫家,最擅長畫美人,於是,每到一個新的地方,不用他費心尋找,就會有人迎接他去,希望能求得一畫,並且讓自己的千金成為他的模特兒。
   就這樣一處接一處,他每次見到一位美女,就感慨各個地方生長出不同氣質、姿色的美女,有的儀態宜人,有的談吐溫柔,還有的清新水靈,就是沒有一個美女兼具各種美於一身,他不但成了名畫家,還和許多美女交上了朋友,他就這樣到處遊歷大江南北,最遠還到了南洋、塞外,這樣過了二十多年,欣賞和認識數以百計的美女,但是始終沒有遇上一位適合當他妻子的。
    後來他聽說他父親病危,於是他就回到故鄉的村子,他父親見到兒子回來,病情就好轉了,並且讓他繼承了家業。這時候,年邁的老爸不允許他再次離家去,少年感嘆他竟然將他人生最好的時間,用在到處遊歷,自己連算盤都拿不穩,家業成為他沈重的包袱,日子只有苦悶和煩人的生意應酬。
   有一天,他把他家裡管帳的喚來問事,這管帳的帶著他的女兒一起來,沒想到他這個女兒理財、管理、交際樣樣精通,見識一流,充滿大智大慧的少年眼睛一亮,並且二話不說就向這位管家求親,他也不顧這俾女滿臉雀斑,心直口快,絕不是大家閨秀的模樣,因為他的畫家眼光在這個俾女身上看到了最寶貴的東西--他自己沒有的東西。閃電結婚後,他把家業交給了妻子,從此以後,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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